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流光暗转 花香依然

来源: 少年文学网 时间:2021-08-13

岁月清瘦,回忆丰腴。

初冬之日,清寂微寒。闲暇时,可听歌写字,读书聊天;亦可三五好友,围炉煮酒,天南海北,畅意抒怀。然,此时的我神思缥缈,回眸流光深处,青春年少,笑声犹在。

【只记花香,不计年】

十八岁的我,读中师三年级,清雅俊秀,朴素如路旁随处可见的小雏菊。

青春正好的女子,都如花般美丽,苔枝缀玉,新蕊吐露。我像所有女孩一样,爱做梦,好浪漫,中师三年的文字记载了全部喜怒哀乐。三寸天堂,我守候着那一缕墨香,静待花开荼蘼。每个清晨,当慵懒而明丽的阳光透过窗帘照进宿舍,我的心就立刻变得饱满而热烈。掀开窗帘,伸臂揽阳光满怀,立于窗前的身影,沐浴在温暖里,整个人熠熠生辉。我喜欢笑,喜欢在阳光下爽朗的大笑,不顾路人诧异的目光,也不顾同伴制止的眼神,几个“哈哈”一出胸膛,整个人就轻松就惬意了。

那时的我,活泼好动,鬼灵精怪,常捉弄得那些男生苦笑而无奈。做得很出格的一件事,现在想起都还忍俊不禁。七月,学校比邻的苗圃里一片片绿色藤曼上挂着碗大的瓜。那些瓜,个头一般大小,绿色外皮上有黑色的条纹,泛着光泽,像玉,光滑温润。特别是雨后,喝足雨水的瓜蔓枝枝伸展,叶如鸭蹼,碧绿晶莹。斜出的卷须,像女子不为人知的小心思,小窃喜,可爱妩媚。那些瓜呢,或许是寂寞难耐吧,依偎在泥土里,争先恐后地成长。这一切,无不在挑逗我那颗难以安静和充满好奇的心。我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瓜,(你们应该知道)只看见工人们整天在地里忙碌,浇水、施肥、打芽,像宝贝一样呵护、照顾着它们。于是,没课的时候,我总跑去苗圃看他们干活,陪他们聊天。希望他们能看在我可爱的份上,大方的送我一个。可这样的小愿望并未实现,于是我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:等别人送还不如找人去偷。至于偷瓜的人选,就是班上和我关系很好的几个男生。

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,我们带上手电筒,趁寝室管理员不注意,摸到了苗圃。瓜是顺利偷来了,可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吃。很笨的“狗皮”拿起瓜,在衣服上蹭了蹭,一口咬下去。就在大家伸长脖子,咽着口水的当儿,他却皱着眉,幽幽地吐出俩字“难吃!”。看到他那傻样儿,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,“老大”不时用手指敲我的头,笑骂我是小妖精。笑声惊醒了看瓜的工人,我们被撵得四下奔逃。“老大”拽着我的手,一路狂奔。那一晚,我被撵得跑掉了一只鞋,而内心,情愫暗生。

于我,很想做的事,就是成为女作家。记得晚自习后,常躲在被窝里用手电照明看金庸和梁羽生的武侠小说,看三毛的情感散文,看琼瑶的言情故事,而很喜欢的莫过于汪国真的诗歌。那一年,学校成立了“又一村”文学社,我任文学社责任编辑。每日与文字为伴,在墨香里畅游,人变得书卷气浓郁,性格也沉静了不少。看着经过自己审阅的文字变成铅字,自豪之感油然而生。我也经常写诗写散文。学校广播站的“美文欣赏”栏目,基本成了我与“狗皮”的专栏。那些文字,被播音员用甜美的声音,抒情的语调读出,飘送进学哥学弟,学姐学妹的耳中。几日不到,我就有了“才女”的美名,身后也有了好几个追求者。于是,我沾沾自喜了好一阵,要不是那件事的打击,可能我依然不知天高地厚。

【襄王有心,神女梦断】

课后的日子悠闲疏懒,常抱书于怀与友人漫步在河边柳荫。柳枝轻拂,轻风悄临。我们的青春绚烂多彩。

记得友人说得很动听的一句话“如果将来你成为作家,一定要记得*一本书很先送给我。”我像个小白痴,仰起头,看着头上柳絮轻飞,充满诗意的话语随口而出“我一定会记得,那个陪我闲话的傻丫头,和她清澈如水的双眸!”

过于诗意的向往和浪漫的梦想,使生活失去了本真。我们被自己的理想蒙蔽了双眼,看见的只是表面的美好,和晕眩的华光。

生活不是童话,丑小鸭的故事只有在书中才会动人,而我,永远是一只丑小鸭,只能看着白天鹅扇动美丽的翅膀,把脑袋躲进羽毛,黯然神伤。

那时,虽然身边也有好几个追求者表示过好感,却没谁给我写过情书。此种情况,我百思不得其解,或许自己长得很丑,丑到没人喜欢的地步;或许自己确实没魅力,无人欣赏吧。当时的心情只能用“感时花溅泪,恨别鸟惊心”两句诗来形容。自此,失落感一直如影随形。做事畏首畏尾,缺乏自信心,成了我一贯的行事风格。这种状况,一直持续到结婚后很长一段时间。

前些时日,同学聚会。在我再三追问下,中年发福的“老大”才道出了事情的原委。

记得当时我的同桌是“狗皮”,他与我都是文学社的成员,我俩之间确实有很多相似之处。他很喜欢我,看眼神就能知道。可我不喜欢他,嫌他不够大方,不够浪漫。那个时候,我高傲的像只孔雀,又怎会喜欢一只没有风度的土鸡呢?我喜欢的是那个拉着我的手一路狂奔的“老大”,而他也喜欢我,众所周知。

不成想,男同学中有个不成文的规定:自己班里,凡是有人喜欢过的女同学,其他男同学一律不能再有想法。于是“狗皮”给我写的情书被大伙儿扣压下来,而且他也被警告,不准再接近我。而那个该死的“老大”,却不曾给过我只言片语,即使他的眼里写满爱意,即使他的心里只有我。就这样,直到毕业我都没收到过一封情书。没有过心跳加速的感觉,没有过玫瑰在手的柔情,没有过爱情滋养的芳华,我的青春黯然无色!

我更像一朵小雏菊了,悄悄隐藏起芬芳,默默绽放,默默凋零。不管岁月如何沧桑,季节怎样轮转,只能以文字为伴,于秋风落叶时展一丝风华。老大离我也越来越远,很后形同陌路。

然,我内心安静,从未记恨过老大的懦弱和绝情。因为缘分自有天定,强求来的爱情滋味苦涩!

时至今日,我更是素心若雪。岁月更替,总算明白,有些缘分没有轮回,一次错过,一生皆错!然,为时已晚,为时已晚!

时光左岸,我在流年里回忆。一杯清茶为伴,守着安静年华,听岁月深处风声渐紧。可无论心在何处,我都会记得:流光暗转,花香依然!

而你,是否也安好依然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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